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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唯利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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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唯利是圖

縱使宮清溪有再多的不舍,卻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孩子將要被送走的事實,一晚上宮清溪翻來覆去的根本無法入睡,夜殞警覺性太高,宮清溪有個風吹草動他也無法安心入睡,尤其是他心頭不舒坦,但是作為大男人,他有需要依靠他的妻子,他必須表現的強硬一些,自信一些,讓妻子相信他們的孩子和他們分開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光。

宮清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精分病人一樣,半夜時不時的要爬起來站在孩子的床邊,借著微弱的床頭燈光看著他們,到後來夜殞幹脆也坐起身開著燈陪著宮清溪,三個孩子也被抱上了他們的床上。

“怎麽哭了?”夜殞在宮清溪懷孕的時候看了一些關於孕婦和新生兒的書籍,但也因為工作太忙,根本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看更多的東西,很多時候都是關於孕婦的知識,現在猛的見孩子睡著睡著就哭了起來,而且還不是一個,一個兩個的三個都哭了起來,夜殞有些心疼的抱起一個,宮清溪還沒來得及阻止,夜殞就覺得手上一股熱流順著手指縫往手臂方向倒流而去,腿上也被濕熱的液體浸染了。

“我剛要告訴你,孩子可能是要尿了,而且他們也到點該喝奶了,連姐她們這幾個月都是有意識的在一個時間點給他們喝奶,還有把尿的。”連姐作為老一輩人,雖然思想不古板,但還是覺得孩子晚上睡覺不要放尿不濕比較好,不然孩子也不舒服,白天穿著也就算了,晚上除了剛開始孩子無意識的尿了幾回之後,連姐每次那個時間點把尿餵奶,似乎讓孩子慢慢的有意識的去遵從這個時間了,宮清溪這邊給另外兩個孩子把尿,有條不紊的去沖奶粉,而夜殞則是僵著手臂和身子頗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懷裏還在張牙舞爪哭著的小不點。

宮清溪回來的時候拿了一套新的小棉衣,是給孩子穿的,連姐這個時候剛好輕聲敲門進來,顯然是白天的時候都和宮清溪說好了時間點,算準了這個時候宮清溪應該是起來了,只是她沒想到夜殞也起來了,夜殞把孩子給宮清溪,連姐拿過奶瓶給其餘兩個孩子餵奶,見夜殞深色睡意上的一片“地圖”不厚道的笑了一聲。

夜殞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又換了套睡衣,出來的時候連姐已經走了,而三個孩子已經睡著了,他們剛才似乎並沒有清醒,只是在睡夢中覺得餓了,眼睛都沒睜開就一直在那裏哭,三個孩子一起哭,夜殞聽著都有些頭疼,平日裏都是連姐她們帶孩子,他接觸的時候都是流口水,不停的咿咿呀呀或者傻笑的樣子,每次孩子一哭連姐她們就接手過去了,被孩子在身上畫地圖倒是頭一次。

“兩點多了,睡一會吧。”夜殞見宮清溪沒把孩子送回嬰兒床上,而是放在床中間,好在床夠大,三個孩子雖然說體型小,但也占了一些地方,孩子睡覺還不老實,總是踢被子,宮清溪將燈光調的暗一些,目不轉睛的盯著幾個孩子看,夜殞看了看時間,便提了一聲。

“哪裏睡得著啊。”宮清溪搖了搖頭,別說孩子明天就送走了,就是外公的事情她今天也是睡不多安穩的,上午的時候夜殞和自己提了一下外公這個節骨眼出現的各種原因,她其實心裏頭還是抱著一些希望的,她總想著外公應該還是多年前疼愛自己的那個老人,而不是夜殞給自己提示中那個要用利益來衡量親情的老人,但今天晚上的一番談話,卻讓宮清溪清楚的認識到了老人的面目,外公還是外公,但也不是自己心裏頭的那個外公了。

夜殞見宮清溪嘆氣,隔著孩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靠坐在床頭和宮清溪一起盯著三個熟睡中的孩子認真的看著,心裏頭卻在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姚老爺子那裏有沒有說些別的?”夜殞右手摩挲著下巴,這個時候他又想抽煙了,但是自從三年前宮清溪傷了肺之後,他連平時手裏拿著根煙的習慣都戒了,別說早在宮清溪第一次懷孕的時候就戒了的煙,所以身邊所有的香煙都清除掉之後,夜殞總是習慣性的擡起手放在下巴上來回摩挲。

“問我其餘的血玉要叫給誰,我說不知道。”宮清溪在外公一些言語的試探中就明白了,外公這個時候出現也是有目的的,並非自己想的那麽單純,便不再多言,只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以夫為天的女人,讓外公以為任何事都是夜殞做主,而自己並不是清楚很多事情的樣子。

“原來,人真的是會變的,只要有足夠打動他的利益,他就會變成一個唯利是圖的人,我記得外公以前……很慈祥,他甚至會背著幾個表哥表姐偷偷給我零花錢,那個時候我總是覺得那點錢在宮家給我的零花錢面前根本不夠看,但是我每次還是會偷偷的藏起來,可是……外公,他變得我有些不認識了。”宮清溪擡手將孩子的被子往上面拉了拉,輕聲說著話,也學著夜殞的樣子把枕頭立起來,靠坐在床頭,側頭看向夜殞。

“誰都會變的,只是每個人追求的不一樣,唯利是圖的人太多了,說起來我也是這樣一個人,只不過那個利要看是什麽利了,姚老經歷過大風大浪,這些年的平靜或許只是他耐心的潛伏,只是一個無奈之舉,平靜對於他那樣有野心的人來說是很痛苦的。”夜殞拍了拍宮清溪的頭頂,隨手又刮了她的鼻尖一下,再怎麽改變成熟,他的妻子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女人。

“那第五塊血玉什麽時候交給我外公?”宮清溪今天到姚老爺子那裏,只是傳達了一個消息,宮清溪並沒有詢問最後那四塊血玉要交到誰的手裏,其實在她看來,無論叫給誰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但大概會交給鐘老爺子那邊吧,畢竟當年那些人可是對夜家的人下了手的。

“等回來之後吧,從宜城回來,就要開始動作了。”夜殞見宮清溪沒問那四塊血玉的處理,他也沒說,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姚老爺子太精明,他怕宮清溪知道的多了,不經意的時候就會被套出去,有可能還在她不知不覺間就被察覺了一些信息。

即使再不想面對,一夜的時間也很快過去了,早上六點左右的時候孩子就醒了,他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哭,連姐和蕭靈都是掐著點進來的,宮清溪和夜殞兩個人正手忙腳亂的抱抱這個,哄哄那個,忙得好不火熱。

八點鐘的時候,夜殞帶著一隊人上了四輛車,宮清溪在孩子臨被抱上車前,一個個親了過去,沒有多說話,轉頭看向夜殞只是叮囑他註意安全,然後便目送眾人上車,見繈褓中的孩子睜著大眼睛,嘴角還掛著晶瑩水漬,然後車窗升上,車子越來越遠,最後沒了聲響,也沒了蹤影,宮清溪臉上遮掩的情緒怎麽也掩飾不住了,眼眶發紅的在門口站了許久,蕭靈等人也沒上前勸慰,這個時候他們心裏都不好受。

“清溪。”姚家大舅舅推著姚老爺子走到宮清溪身旁,老爺子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宮清溪,輕聲喚了一聲,宮清溪回身看向老爺子。

“風大,進屋吧,總會團聚的。”老爺子看了宮清溪半天,半晌才說出句話,帶著強硬的安慰,宮清溪抿了抿唇從姚家大舅舅手裏接過老爺子的輪椅,推著老爺子往宅子裏走去。

宮清溪的背影筆直,看起來那麽倔強,又那麽瘦弱,姚老爺子似乎是有話要和宮清溪說,但是蕭靈一直跟在宮清溪身邊,左右不離,姚老爺子盯著蕭靈看了一會,莫名的笑了笑,找了個借口就回了房間,肖一的目光一直放在姚老爺子身上,直到他回了房間,才走到宮清溪身邊。

“怎麽了?”宮清溪見肖一不發一言的站在自己身旁,眼裏的神色明顯是有話要說,但目光卻隱隱的往老爺子房間那邊撇去,欲言又止的似乎有著什麽顧慮,宮清溪看了肖一一會有些明白他在顧忌著什麽了。

“夫人,這兩天……你和……說話小心些。”肖一嘴裏像是含著東西一樣,說話吞吞吐吐,這還是宮清溪第一次見到肖一說話這樣不利索的樣子呢。

“我知道,別擔心,我有分寸,分得清誰近誰遠,夜殞走之前交待過,你們忙你們的事情吧,讓蕭靈陪著我就行了。”宮清溪笑了笑也沒為難肖一,看了眼不遠處一直掃向這邊的華裏,宮清溪倒是很大方的將話說了個明白,他們無非是擔心自己顧念親情,怕外公趁著夜殞不在的這段時間對自己說些什麽,或者是從自己這裏知道些什麽,肖一他們不同於夜殞,不會像夜殞那樣大膽直白的和自己說那些話,他能這樣隱晦的和自己提上一句,已經讓他們覺得不自在了,但是又擔心自己這邊出了問題,不得不提一句。

“這就好。”肖一看宮清溪沒有生氣,一副明事理的樣子,對她的識大體很是松了一口氣,他還怕她生氣呢。

宮清溪看著肖一和華裏以及自己旁邊的蕭靈都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四年前的自己,說不定他們的擔心還真是應該的,自己剛來到夜殞身邊的時候,可不就是那樣天真又愚蠢的樣子麽?即使從小生活在宮家那樣的環境裏,即使面對過母親的死亡,對於夜殞他們來說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確實有些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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